第216章 契合-《花颜卫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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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哪朝哪代最痛恨的不是贪污?哪位明君帝王对于贪污一事不是严令禁止?贪污舞弊,一旦开始便就是枉法,成了国家与百姓对立面的人。”花颜有些忐忑地说着,始终也没敢真的有什么说什么。

    她还要说什么,卫辞青手指勾起,毫不留情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瞧着她吃痛便挑眉道:“还敢跟本相绕圈子拖延时间,哪里学来的?”

    花颜揉了揉额头,有些委屈又有些恍然地瞧着他,看着公子都能和她打闹了,应当是情绪好了一些,她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花颜认为,贪污一事,是最不可姑息的,若换了花颜,定是要严惩重罚。”

    卫辞青闻言,像是对她的说法来了些兴味,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她继续。

    “官员一旦贪污,便难免上下勾结,蛇鼠一窝,剥削民脂民膏无数的同时罔顾国家法律。决不可姑息。须知姑息则养奸。百姓乃国之根本,历朝历代没有哪个国家的百姓怨声载道,还能够长久稳定的。或许几两银子在高官大人眼里只不过是皮毛都不如,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便就是一家人的吃用,是维持性命之根本,民一旦困苦不堪怨声载道,则民怨起人心乱,民心一散再强大的国家便也就走到了头。

    况且朝堂倘若开此贪污却并不严惩的先例,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上行下效,上下勾结,官官相护,朝堂乌烟瘴气,朝政自然也就失了公允,律法失了效用和威慑力,还拿何去震慑文武百官与百姓?此先例如何能开?”

    “可如今涉及的是五皇子,你当真相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卫辞青盯着花颜,嘴上问着她,可眸中的怒气越发浅淡。

    “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花颜自然还没有单纯到相信这句话的地步。”花颜闻言难得地嗤笑一声,是对于那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不屑和轻蔑。

    此话是对的,也是在治理国家之中应当有的公道。

    可哪里有完完全全的公平与公道?

    权势之下,哪里还真的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自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她希望的,她也知道只是希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她笑着看向大公子,轻声道:“花颜曾看过一本书,可那书却有两个版本,连署名的作者也并不相通。其中有一桩事,花颜记到现在也无意忘怀,今日同公子说说,以公子才智定然是能懂的。那件事在那本作者署名无名氏的版本中记载的是,前朝首富之子,幼时曾被母亲虐待,后母亲离世,那公子家中有钱有劝,日日同国服中的公子哥花天酒地,逍遥快活,最是纨绔子弟,可后来遇见一位女子,两人几番纠缠之后,那女子因为忧思成疾郁郁而终。自此那公子便突然浪子回头,开始走上正道发愤图强,不仅继承了首富万贯家财,还成了当时整个国家中叱咤风云的人物,后世批语浪子回头金不换。到此公子是否觉得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好结局?”

    “嗯?”卫辞青低哼一声,更是慵懒低沉。

    花颜勾唇讥讽一笑,“那便再同公子说说花颜看的另外一个版本。只是与之前的不同的是,两本书上明明记载着的事情都是同一件,偏偏上一本作者署名无名氏,更是在大景国书铺之中销量甚好。而花颜接下来说的那一本,不仅有作者署名,而且还是书铺命令禁止的禁书,还是从前幼时花颜随母亲前往相国寺时,曾在一处偏僻的佛院中看见的。

    还是那位公子,同一个人。可禁书上记载的确实是他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贪赃枉法无法无天,也时常出入青楼。但那位公子因为幼年时母亲的阴影,心上便有了缺陷,乃是个短袖。后他瞧中了梨园头牌小生,可小生已有心爱之人便严词拒绝。却不想那公子竟派人将小生抓了起来,关在自己特意建造的地下府邸之中,百般亵玩虐待,几番折磨之下,那小生惨死,甚至都没留下一个全尸,而那公子却逍遥法外,过的风生水起,继承了父亲的万贯家财,成了前朝第二位首富。公子说,何其可笑,何其荒诞又何其不公?所以花颜从小便是不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说着,花颜抿唇又道:“可此事事关黎民生计,就算无法严惩,也绝对不是幽禁三个月能够解决的。若是换了花颜,便将除了五皇子之外的官员狠狠惩处,杀鸡儆猴好让朝堂上下文武百官都清楚,只要是枉法,便没有哪个人能够护得住他们。

    至于五皇子,虽不能同他们一视同仁但也不能轻轻放过,狠狠打上一顿板子,最好寻那些手上有功夫的,不伤皮肉却能让人痛不欲生的,让他疼上几个月下不来床,饮食无趣。再将他罚到东城运河上当上一年的船夫,再去庄子上种上一年的田地庄稼,最后再让他在京城之中乞讨几个月,也让他好好体会穷苦人家的百姓都是怎么不辞幸劳地讨生活的以儆效尤,如此整个朝堂之上的官员,就算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了。”

    “呵…”卫辞青像是被花颜的言语逗笑了,嗤笑一声神色倒是缓和不少,只是看着她的时候,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花颜自然听见了大公子的笑,抬眸对上他的眼眸时,才发现他眸中情绪深得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小声眨巴着眼睛问:“公子让花颜说的,如今又笑什么?”

    “除了你,怕是也没人能想出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法子。”卫辞青答。

    说着,花颜看着便觉得公子的情绪好上了些许,至少不同方才那样森冷吓人了。

    花颜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轻声道:“公子既然要问,花颜便随口一说,如今说完了公子就当是听了一番过家家的玩闹话,莫要记在心里就是了。”

    说完,花颜却还发现大公子含着浅笑看着自己,登时有些忐忑起来,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马紧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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