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的,随便他吧。”-《丹霄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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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谢朝泠又被乾明帝叫去了一回,当着他的面,皇帝命人拟旨,以恂王谢朝溶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为名,夺爵圈禁。

    乾明帝早就对这个蠢笨如猪又心思坏透的二儿子失望透顶,尽管追杀储君之事是谢朝泠的一面之词,依旧借题发挥决意将之处置了。

    谢朝泠心知他父皇更想对付的是谢朝溶背后的赵氏,谢朝溶既不堪用,被皇帝厌弃不过是迟早之事。

    谢朝泠谢恩,不再多言此事。

    乾明帝叹气:“总算你平安回来了,能为朕分忧,你的那些个兄弟们,就没一个是真正安分的,朕迟早要被他们气死。”

    谢朝泠低声安慰他:“父皇多虑了,保重身子要紧。”

    乾明帝摆了摆手,当真不提也罢。

    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月底你三哥、四哥娶王妃,日后或许能定定心思,倒是你,原本你的婚事去岁就该办了的,奈何那杨氏女命不好,一场风寒就没了,朕再给你挑过个人吧。”

    乾明帝说起这个时略微尴尬,那杨氏小娘子哪里是死了,是他以为谢朝泠回不来了,为了拉拢杨家,让人换了个身份做了幸王妃,那小娘子月底就要嫁给谢朝浍,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这样了。

    谢朝泠平静道:“全凭父皇做主。”

    没有在皇帝处待太久,又说了几句话之后谢朝泠告退离开。

    回到东宫进门时廖直小声与他禀报,说帮他找了人来,是个游方术士,对百翎国蛊术颇有心得。

    “人可靠吗?”谢朝泠问。

    “殿下放心,不是可靠之人,不会带来殿下您跟前。”

    那游方术士紧张匍匐在地,谢朝泠将殿中人挥退,淡声示意:“起来说话。”

    随口问了这人几句关于百翎蛊术的一些常识,见他对答如流,谢朝泠这才道:“那你看,孤可有被种蛊,种的是何种蛊?”

    游方术士小心翼翼抬头,观察片刻谢朝泠面相:“小人可否为殿下诊脉?”

    谢朝泠伸出手,闭眼平心静气等了片刻,那游方术士惊疑道:“殿下这蛊……”

    “如何?”

    “小人没想到殿下种的是这样的蛊,一般人下蛊是为害人,下的蛊于被种蛊之人有百害无一利,您体内这蛊却并非如此。”

    谢朝泠并不意外,当日谢朝渊说不会害他,他是信的,那人也确实没害他:“这究竟是什么蛊?”

    “殿下体内这蛊名为噬心蛊,噬得却非您的心,而是那种蛊之人,若殿下与种蛊之人情意相通、鱼水交融,自然无碍,这蛊在您体内还可助您延年益寿,若不能,这蛊于殿下您不过是难受些,使您不能与他人交.合.欢愉,于那种蛊之人,却会逐渐耗尽心血而亡。”

    谢朝泠愕然。

    “耗尽心血而亡是何意?”

    那游方术士低下声音:“蛊在您体内,若无种蛊之人精.水供养,蛊会死,他亦会死。”

    谢朝泠怔住,半晌才找回声音:“可有破解之法?”

    “有,”游方术士声音更低,“蛊死人死,反之亦然,只需种蛊之人身死,这蛊没了牵绊自然也会死。殿下若是愿意等,一年半载,这蛊失了供养很快便会死,若是等不及,直接将种蛊之人杀了便是。”

    “……只有这一个法子吗?”

    “小人见识浅薄,所知道的确实只有这一个法子。”

    游方术士被人带下去,廖直进门来,见谢朝泠又站在窗边发呆,上前轻喊了他一声:“殿下。”

    谢朝泠回神,略摇了摇头。

    饶是之前有过千百种猜测,他都没想到谢朝渊会疯到这个地步,小畜生何止不在意他人死活,根本连自身死活也不在意。就为了困住他一年半载,让他没法亲近别人,竟选择用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法子,甚至不惜搭上性命。

    可恨他还下不了手,啧。

    傍晚之时,下头人来禀报,说恪王府派人送了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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