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沧海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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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聂梓煊没来时那么失落,反而平静了不少。

    她一路依旧很安静,但身边的人能感受到她的平和还有喜悦,就像得到一样久久得不到的东西,神情很满足,很快乐,带着一丝丝小确幸。

    邓松樵阴晴不定地看着她,他本是想来破坏他们的,结果反而弄得自己更不快。见了叶亭远,他更是发现,他们之间就像一个牢不可破的小世界,自己无法进入。

    他们很快就回到邓家,上楼前,聂梓煊对邓松樵说:“谢谢你,松樵。”

    这句道谢,她是真心的。她已经被折磨怕了,能见哥哥一面很开心。

    邓松樵一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煊煊,你就真的那么想他吗?”

    聂梓煊点点头,邓松樵没说话,看着她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到沙发上,没开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他才起身,去敲聂梓煊的门。

    聂梓煊很快过来打开门,用眼神询问他:“有事吗?’

    邓松樵没说话,径自走进去,打量她的卧室。她的卧室收拾得很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也没有显示少女心的挂件或者布偶什么的,显得太干净,也太简单了,不像一个少女的房间,倒像一间酒店的客房。就好像她只是个旅客,随时准备拎起行李就走。

    她只是住在这里,等叶亭远刑期一满,她就会头也不回地跟着他离开。

    邓松樵走到床边坐下,问:“聂梓煊,你还想见叶亭远吗?”

    聂梓煊的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他面前,用力地点头。

    果然,只有提到叶亭远,她才会走近自己。邓松樵低着头很苦涩地笑了一下,但抬头又是一脸无懈可击的笑容。他指着自己,说:“那……那你抱我一下。”

    “什么?”聂梓煊蒙了。

    “你抱我一下。”这次邓松樵说得更清楚,还好心地解释,“你抱我一下,我就让你去见叶亭远一次。”

    “这……”聂梓煊犹豫了,她不知道邓松樵为什么要提出这古怪的想法,但脑子里却有个念头不断地冒出来:只要抱这恶魔一下,只要一下,她就能去见哥哥了!见哥哥!

    一想到见哥哥,她的心就热了起来。只要能见到哥哥,抱一下这个小恶魔又算得了什么。她看了看他,确定他没有什么要发病的前兆,神情也算和善,于是上前一步,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又马上松开,后退一步,满怀期望地问:“我什么时候能去见我哥?”

    邓松樵一阵无语,嗤笑道:“你这也算抱?”

    说着,他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把把她拥进怀里。

    因为他高,她正好到他的下巴处,搂起来刚刚好,很温暖,也很柔软。这不是邓松樵第一次抱女孩,却是第一次这么满足,觉得心里缺了的一块像是被人填满了。虽然被抱的聂梓煊是如此不情愿,像只受惊的小鸟,还在发抖,身体也很僵硬。

    邓松樵心里升起一丝怜爱,有些惭愧。他不该吓她,不该把她关在地下室和自己爸爸待一晚上,不该这样对她。有罪的人是聂源,她没有错。

    抱着她,他突然觉得很轻松,仿若满身的疲倦都给了她,他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可聂梓煊却只觉得沉重,邓松樵抱着她,把全身的重量都给了她,压得她快要窒息。

    好久,邓松樵才放开她,低头凝视她。

    这次聂梓煊没退开,而是大着胆子,眼睛雪亮地看着他:“可以了吗?我能去见哥哥吗?”

    这是她第一次提叶亭远邓松樵没有发怒,他看着她,还在怀念少女软香在怀的暖意。他看着她一动一动的水红色的唇,突然很想用指腹摸一摸,是不是也如她的身体这么软?

    他不想听清她的话,笑笑,又说:“煊煊,你亲我一下。”

    “什么?”这次聂梓煊真的震惊了,她瞪大眼睛,她才不会去亲这个恶魔,这会让她做噩梦的。况且她还没接过吻,这可是初吻啊。她的初吻只能是跟叶亭远,她想亲的人也是叶亭远。于是她出于本能地拒绝,才不会让他得寸进尺。

    邓松樵的笑容一滞,她眼里的排斥和厌恶伤到他了,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他勾起嘴角,讥笑道:“怎么,觉得委屈?你不是很重视你的哥哥,很想见他吗?啧啧——叶亭远为了你被判了三年,都坐了这么久的牢,结果你连亲一下别人都做不到?你看不上我,可要说忘恩负义,谁比得上你啊,彻头彻尾的白眼狼一只!”

    聂梓煊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低着头咬唇,脑子里乱成一团,有个声音在说:他说得对,叶亭远为你做了这么多,不就亲他一下、恶心一下嘛,可恶心这一下,就能见到叶亭远啊。另一个声音又弱弱地说:不行,这可是她的初吻,接吻这么美好的事,她只想和喜欢的人……

    她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握拳,抬起头视死如归地看着邓松樵,气势凶猛地上前一步。

    邓松樵看着她,差点笑出声来。这不像是要和他亲吻的少女,而像是一个要上阵杀敌还准备牺牲的烈士啊。于是他摆摆手:“还是让我来吧。”

    “啊?”

    “你先闭上眼睛。”

    聂梓煊犹豫了好久,最后如壮士断腕般闭上眼睛。

    邓松樵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肢,要俯身吻她时,又停住了。因为她在发抖,她全身都在颤抖,连紧闭的眼睫毛都在颤动。全身绷得很直,很僵硬,脸上带着献祭般决绝的神情,痛苦又忍耐。

    接吻本是件美好的事,邓松樵却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人接吻,自己就像个恶贯满盈的凶手在强迫一个贞洁少女献身,而这个少女的不反抗、隐忍、牺牲,全都是为了叶亭远。

    为了叶亭远,她宁愿强忍着恶心和自己接吻,被自己抱,一切都是为了叶亭远,都是为了叶亭远!

    这挥之不去的三个字让邓松樵感到一阵愤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一个巴掌朝着聂梓煊狠狠地甩过去。他这一下打得很用力,用尽了所有力气,把聂梓煊打得摔倒在地,脸肿了起来,嘴角也裂了。

    聂梓煊被打蒙了,脸火辣辣的疼,茫然地望着他。

    邓松樵也有些蒙,看她嘴角都流血了,脸又红又肿,有些不敢置信,这竟是自己做的。

    以前聂源打女儿他是最看不上的,他从不打女人,这还是第一次动手。他有些心疼,又恶狠狠地想,都怪她,怪她太在乎叶亭远,为了叶亭远都卑微成什么样了。他没来由一股气,指着她一通乱骂:“聂梓煊,你怎么这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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