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煊只有一个。-《沧海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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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聂梓煊睡了一个好觉。

    她终于把藏在心里五年多的告白说了出来,心里欢喜极了,也心安极了。

    可叶亭远却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甚是纠结。他想自己是喜欢她的,可是真的可以吗?

    一夜没睡,最后他索性起来,去菜市场买食材准备做早餐。他已经很久没亲手做过这些事了,不过自从和煊煊重逢后,他的身体就像苏醒了一部分,总会做出超出认知的反应,这大概是习惯吧。他虽然忘了,但身体记住了习惯。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她,怕她起床后找不到人,还留了张字条。

    聂梓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叶亭远,她在厨房找到了人,看到他正系着围裙,在煎鸡蛋。

    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场景,竟等了五年多。聂梓煊眼睛一酸,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就抱着他,不说话。过了好久才说:“不要煎成全熟的,我喜欢溏心蛋。”

    “好。”叶亭远点头,又问,“煊煊,你穿鞋了吗?”

    话说出口,叶亭远自己都愣住了,觉得这一幕很熟悉,这句话他好像说过成百上千遍。

    “没。”聂梓煊小声地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脚不想动。以前她也是这样,没穿鞋就急匆匆地跑出来,看到哥哥在做早餐,有时候还会跑去偷吃。哥哥就会瞪她一眼,只叫她快去穿鞋,小心着凉。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说:“小心着凉。”

    “才不会呢。”

    聂梓煊心里甜甜的,笑弯了眼睛,他是忘了,又都没忘。

    叶亭远摇头,他拿她没办法,微微屈膝,把她背到卧室里,蹲下身来,认真地帮她穿上拖鞋。

    聂梓煊着迷地看着他,眼睛发红。阳光照在他俊朗专注的脸上,线条温和优雅,连长长的睫毛都蓄满阳光,如此温柔又迷人,仿佛会发光。

    五年多了,好像什么都没变。他还是他,是她的叶亭远;她也还是她,是他的聂梓煊。

    帮她穿好鞋,叶亭远站了起来,极为自然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说:“快去洗脸。”

    “得令!”聂梓煊调皮地笑道。

    吃罢早餐,他们慢悠悠地到温陵逛了起来,不再想找回忆,就只随便逛逛。

    叶亭远的心情轻松了一些,本来他还纠结得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但今天早上,煊煊从背后抱住自己的一刹那,他心安了。

    他想,就这样吧,别烦恼了,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

    聂梓煊很满足,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的。五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她真想带着哥哥去找小忍和木凡,告诉他们,自己找到哥哥了,还和哥哥在一起了,他们就等着收喜糖、包红包吧。不过很可惜,她找不到他们了。

    之前邓松樵威胁她,她就不敢和他们见面。高考后,她回到温陵,也去找过他们,但听说他们一个转学一个出国了,和班里的同学都没有联系。当时她也没多想,天天像一只无头苍蝇没日没夜地找叶亭远,就这样没了音信,和他们断了联系。

    可惜她再也没遇见这么好的朋友,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

    以后再告诉哥哥,让他帮忙找找,真的还挺想小忍和木凡的。聂梓煊下定决心,又像想到什么,脸蓦地红了。

    叶亭远低头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聂梓煊摇头,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是在想婚礼、伴娘和捧花的事,这让自己显得很傻,也太着急了。不过都已经五年多了,她急一点也很正常嘛!

    聂梓煊拉着他的手,叫他:“哥。”

    “嗯?”叶亭远低头用眼神询问她。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聂梓煊说,看着他甜甜地笑。

    “傻。”叶亭远笑了。

    聂梓煊没说话,其实,她想问的是——

    叶先生,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她想,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迫不及待恨嫁的女子。不过也是遇见他,才这样。

    他们在温陵悠闲懒散地住了几天。

    每天不是出去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地在温陵瞎逛,就是宅在家里,叶亭远忙忙碌碌,聂梓煊躺在沙上等着被投食。也就只有她,能把一个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变成一个在家洗衣做饭,且还乐此不倦的居家男人。

    每天,聂梓煊吃完晚饭,就躺在沙发上边消食边看电视,心里又甜蜜又惶恐。虽然出租房又小又破,虽然他们在一起也不过吃饭、看电视这样的寻常事,可聂梓煊就是觉得太好了,一切都太美好了,好得像一场梦。

    毕竟,四年来她曾无数次做过哥哥回来,但醒来却是一场空的梦。

    可就是这样寻常细碎的小幸福,也让她患得患失,她总要叶亭远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就像现在,她在看电视,一听到叶亭远在厨房洗碗的声音没了,就扯着嗓子喊:“哥。”

    “啊?”叶亭远探出头。

    聂梓煊放心了,说:“我这几天好像胖了。”

    “不胖,”叶亭远这次有经验了,又强调了一遍,“煊煊一点都不胖。”

    聂梓煊偷偷笑了,又一次感叹,真好!

    有哥哥在好,什么都很好,真想这样一直跟哥哥待在温陵,哪怕永远住在这样又破又小的房子里。

    但这样自在快乐的日子注定长不了,他们毕竟活在当下。没几天,深城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打来,还一个比一个急,都催着叶亭远回去。公司有很多事都等着他回去处理,而学校那边,聂梓煊也要毕业了,还得找资料,赶论文,跟导师沟通。

    两人得分开了,叶亭远给聂梓煊买了北上的票,他则要回深城。

    叶亭远的高铁先到,聂梓煊送他过安检。

    他没什么行李,就一个小小的拉杆箱,走在人流中,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牛仔衬衫,他却显得比旁人要俊上几分,高大俊朗,气度非凡。在人群中,是一眼就看得到的出类拔萃。

    聂梓煊看着叶亭远,心里百感交集。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现在却又要分开。哥哥这么帅,还不在自己身边,这可怎么好……

    “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叶亭远同她告别。

    聂梓煊点头,没说什么,就看着他,眼里全是不舍。

    叶亭远也舍不得她,可他看了一下表,真得走了。他想了想,又问了一句:“煊煊,你是不是舍不得走?”

    聂梓煊摇头,只说:“哥哥,快走吧。”

    话虽如此,她的声音却是闷闷的。

    叶亭远也不想和她分开,但他们都是活在俗世的凡人。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她仍站在原地,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她就像被扔在原地的小狗,又像一只乞爱的小猫咪,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你,水汪汪的眼睛就瞅着你。

    于是叶亭远停下来,走向她,伸出手,问:“煊煊,你要不跟我回深城待几天?”

    下一秒,聂梓煊笑了,笑靥如花,握住他的手,欢快地说:“好啊。”

    他去补了车票,牵着她坐上车,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自己也笑了。

    这样才对,感觉这样做才是对的。

    叶亭远的公司在深城的软件园,国内新兴的互联网公司大多都在这儿。

    他在深城有房子,但很少回去,大多数时间都在公司忙碌。有时候加班晚了,他就睡在公司里。

    他要先回公司一趟,问她要先回家,还是跟自己到公司后再一起回家,聂梓煊当然选择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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